1995年陈士榘上将去世，张震感慨：华野首长都走了，将来谁送我啊

2015年9月3日，原中央军委副主席、新中国开国中将张震将军在北京去世。

在老将军去世后，他的家属向记者透露，父亲一生为党为国，没有什么遗憾，唯一可惜的就是当年华野的老首长们都去得早，晚年感叹过自己的葬礼上没有老战友相送。

张震将军是老红军出身，打过反围剿，走过长征。解放战争时期，他曾担任“第三野战军”参谋长，给粟裕大将当副手，战功卓著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张震当上参谋长，是顶了陈士榘上将的缺——在三野的前身“华野”时期，陈士渠是参谋长，“华野”改编为“三野”后唯一的高层变动就是让张震顶掉了陈士榘。

但陈士榘和张震两位将军并未因此交恶，两人是一辈子的朋友。

在1995年，陈士榘将军去世时，张震还曾哀叹：“华野老首长都走了，以后我的追悼会上，谁来送我啊。”

那么，张震将军和陈士榘将军各有怎样的传奇故事？他当年为何能顶掉陈士榘的位子？张震所说的“华野老首长”都是谁呢？

一、井冈山上走来的战将们

张震于1914年出生在湖南省平江县，祖祖辈辈务农为生，张震幼年时家里十分贫困。

小时候，家里把张震送到县城里当作坊学徒，张震曾备受欺辱，多次负气回家。

12岁那年，随着共产党员在湖南平江活动，在农村组织“农民协会”，张震便跟着长辈一起参加农协会，加入了儿童团。

1927年秋到1928年春，中共发起“平江暴动”，张震作为“工农义勇队”的成员参与了行动。行动结束后，义勇队便和彭德怀领导的红5军兵合一处，于年底上了井冈山。

在井冈山上，张震就认识了陈士榘。

陈士榘比他大几岁，生于1909年，家里也是农民。而且陈士榘小时候也在店铺当学徒，跟张震的经历非常相似。

陈士榘是秋收起义的队伍，当时他在红4军当排长，虽然他和张震不是一个部队，但是两人也有来往，久而久之就成了老相识。

土地革命战争时期，张震和陈士榘在中央苏区作战，打过5次反围剿，两人均多次受伤。在这几年，这两位青年将领都不约而同地往参谋方向发展。

1934年，中央苏区各部开始长征，陈士榘和张震都在红一军团，打过长征时期最为惨烈的湘江战役。

长征路上，张震多次身负重伤，好在都化险为夷。等到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，张震被调往红三军团，和前来围剿苏区的东北军作战。

在这一时期，张震展现出了高超的斗争技巧，他以“不打内战，联合抗日”为口号拉拢东北军，让东北军将士和红军合作，两方减少了正面冲突，党中央对此举评价很高。

1937年，张震进入“抗大”学习，之后在抗战爆发后被派往山西，担任八路军驻山西办事处参谋。

尽管这个职位不是一线参谋，而是负责一些统战工作。但张震借此和阎锡山的晋绥军，卫立煌的中央军都打过交道，彼此的关系很融洽。

正因如此，1938年他被派往南方的新四军任职，任河南省委军事部参谋长，也负责统筹地方工作。

同一时期，陈士榘将军所在的115师则于1940年进入山东抗战，陈士榘任115师参谋长。

在抗战的几年里，张震转战河南、安徽、山东，1945年时已经是新四军淮西军区司令员，而陈士榘任新四军山东军区参谋长，两人算是肩并肩作战。

二、华野改组三野，粟裕提拔张震为参谋长

转眼，时间来到了解放战争时期，整个新四军都改编为“华中野战军”，陈士榘和张震这对井冈山上的老搭档又遇到了一起。

1947年，华中野战军和山东野战军合并为“华东野战军”，总人数超过40万人，以陈毅为司令，陈士榘为参谋长，在整个山东和苏北地区作战。

当时，张震是华东野战军第2纵队副司令员，陈士榘确实是他的老首长。而他们所在的华东野战军，后来简称为“华野”，这支部队在华北、山东作战，在解放战争里居功至伟。

张震在晚年哀叹的“老首长”，具体就是华野司令兼政委陈毅，华野副司令粟裕，副政委谭震林，以及参谋长陈士榘、政治部主任唐亮。

这五人一直是华野、三野的大脑，有“华野五巨头”之称，后来只有陈士榘离开了华野，去当了第8兵团的司令员。

至于陈士榘离开司令部，其实还有一点小故事。

1948年，陈毅司令被调往“中共中原局”负责政治工作，领导整个中原地区大局，华野的军事活动都交给了粟裕。

次年，华野改编为三野，粟裕就把张震调来身边当参谋长，而让陈士榘自己带一支兵团作战。

粟裕这么做有两个原因，第一是他看中张震的才能，因为张震将军长期担任参谋工作，心思细腻，眼光独到，粟裕很欣赏；第二则是粟裕觉得陈士榘的性格不适合做参谋，不太好管。

不过，陈士榘不好管不是粟裕说的，而是陈毅说的。

原来，早在1946年底时，华野正在打宿北战役，粟裕和陈毅已经制定了战术，要进入苏北和国民党军精锐第74师交手，打下苏北的地盘。

但是陈士榘却不同意这个战术，并建议陈毅先在山东南部作战，站稳脚跟再进入苏北。

陈毅还在考虑如何决定时，急性子的陈士榘居然越级上报，直接给毛主席发去电报，陈述了华野内部的分歧，让毛主席定夺。

虽然后来毛主席采纳了陈士榘的意见，但这件事还是在华野内部引起议论。

毕竟，陈士榘是参谋长，他的顶头上司是陈毅，这次直接跳过陈毅“越级上报”，用土话说就属于“造反”，让陈毅、粟裕都比较不满。

尽管陈士榘在军内资历很老，是毛主席秋收起义的老将，所以他越级上报情有可原，但是此事过后，领导们却都对他有了距离感。

陈毅评价“陈士榘不好管”，正是在这时候说的。

后来，粟裕担任三野一把手，有了前车之鉴的他就把张震放在了身边，让陈士榘出去带兵。

解放战争结束后，张震又被派去朝鲜参加援朝战役，任24军司令。而陈士榘则在中央任职，曾任解放军工程兵司令。

1955年解放军授衔，“华野五巨头”中四个人参与授衔，只有副政委谭震林因在地方工作，未参与评衔。

至于被授衔的四位，陈毅被授予元帅军衔，粟裕授予大将军衔，陈士榘、唐亮则被授予上将军衔。

1958年后，陈士榘将军还担任了工程兵“特种工程部司令”，参与了我国西北地区的核试验场、导弹试验场的修建工作，是我国“两弹一星”事业的功臣。

60年代末，陈士榘进入中央军委。改革开放后，他长期担任中央军委顾问和国防委员会成员，一直到90年代去世。

三、五巨头先后去世，张震哀叹“无人送我”

在1955年时，张震虽然也当做野战军参谋，但是因为资历较浅，被授予中将军衔。

张震将军后来长期在地方工作，曾在南京军事学院任副院长，1970年时他又担任武汉军区副司令。

1975年，邓小平同志派粟裕找到张震，让他担任后勤部长。张震因而当了三年的后勤部长，直到改革开放后进入中央军委，此后一直在军委工作。

然而，从70年代开始，由于建国大将们大多年事已高，当年的“华野五巨头”也开始相继离世。

在华野五巨头之中，最早去世的是陈毅元帅。

陈毅元帅建国后曾担任外交部长，以强硬的外交形象闻名于世。可惜的是，陈毅元帅于1972年就因为肠癌病逝。

第二个去世的是谭震林，他是原华野的副政委，建国后曾担任国务院副，1983年因病去世。

至于粟裕大将，则在1984年的春天于北京去世。两年之后，政治部主任唐亮也撒手而去，至此华野五巨头只剩下了参谋长陈士榘。

陈士榘晚年身体一直很好，但在1995年却不幸病倒，最终于1995年2月5日去世。

当时张震将军在家里得到这个消息，他不禁悲从中来。

眼见新中国已经走过近半个世纪，当初的开国将领们却已经所剩无几，尤其是张震自己当年的华野“老首长”全部去世，张震不由感慨一声：“华野的首长都走了，将来谁来送我呢？”

不久后，张震带着华野的老同志在北京参加了陈士榘将军的追悼会，张震在追悼会上老泪纵横，送别了陈士榘将军，也就给“华东野战军”这支老部队的历史画上了句号。

晚年的张震将军不仅从事建设，还积极撰写回忆录。

由于张震将军参与过解放军各个时期的斗争，加上他本人长期从事参谋工作，对建设和人事变迁非常熟悉，他写下的回忆录含金量很高，在网上备受推崇。

某种程度上说，张震将军比他的老首长们更幸运，因为他看到了21世纪后中国解放军的蓬勃发展，看到了中国的隐身战机和自造航母的下水。

2015年，张震将军在北京去世，享年101岁。

在他的葬礼上，国家和领导人悉数到场，但正如他在1995年所哀叹的，“老首长”们都不在了，“老战友”们也不多了。

对于一个戎马一生的将军来说，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。

文/商学野

参考资料：《能参善谋的百岁开国将军张震》，冯晓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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